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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第 3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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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第 32 章

除夕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來臨了, 跟往年不太一樣的是,今年雨水多,淅瀝瀝的雨從年二十下到年三十, 城市上方也被陰雲籠罩,按照沈家的習俗, 除夕跟大年初一不管多忙都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吃團圓飯,但今年,沈明衿罕見的缺席。他的除夕是在醫院過的。

病房裏沒開主燈, 開著兩盞臺燈, 左邊窗臺上擺著的是紅色郁金香、右邊窗臺上擺著的是黃色郁金香,全都是宋清杳最喜歡的, 淡淡的香味散發出來,沖淡了濃重的藥味,每到這個時候,他會坐在她的旁邊輕輕幫她擦拭雙手。

她的手白皙又漂亮, 握起來跟水似的,軟綿綿。這幾年大概是過得很辛苦, 所以沒有以前細膩了。

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,一遍又一遍的親吻。

期盼著她快點醒來, 期盼著她醒來後, 他把她想要的所有東西都送到她面前。

她愛的、她想要的、她喜歡的……總之,只要她想, 只要她說。

那段時間, 他誰也不見,請了大批的保安守著頂樓的vip病房, 不止朋友不見,親人也不見。

其實剛開始是願意見的, 尤其在得知抓到了傷害宋清杳的那兩個犯人時,還特意帶著律師去了趟警局。只不過符盈來的時候說了一句,說跟闞靜儀婚禮要怎麽處理?現在一大堆的麻煩事,他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,“這件事,沈家要處理起來很簡單,你非得抓著那點面子要死要活,只能是活受罪,你全權聽爸的,他怎麽處理,你就怎麽做,別再做一些你以為是‘好’的事,面子對我來說,一文不值。”

沈玉和是沈家一把手,他處理事情來有條不紊、張弛有度,雖然知道了當年的內幕,卻也沒有過多的埋怨妻子,畢竟陳奚舟找的人只有她,若是這件事換做他來辦,那小兔崽子能活到幾時?再說了,女人都要面子,更何況是懷孕這樣的大事,男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,所以他理解,但不支持。

這婚,不結就不結,對他們沈家來說,一點損害都沒有。

要損害的,是闞家。

闞家歡天喜地的叫來了自己所有的親戚,能夠嫁進沈家,這是何等的榮耀?沒想到不止婚禮沒辦成,還來了個退婚,要說多丟人就有多丟人,闞靜儀在婚禮上是哭了鬧、鬧了哭,丟盡顏面,後來跑到了沈家老宅去鬧,符盈覺得虧欠,口頭上說願意多彌補他們些錢,闞父直接獅子大開口,要了一百億。

沈玉和面無表情的說:“我兒子做錯了事,我這個做父親的得認,但我說句難聽的話,真要說聯姻,你們家連我們家的門檻都進不來,兒女婚事,我們做長輩的不插手,但是觸及到我沈家底線,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,一百億對我們來說,不算什麽,但要給得值、給得好,商場投資還講究個回報率呢,我這一百億打出去,能換來什麽?”

闞父闞母一楞,心想著沈玉和這是要撕破臉皮?

往日他們家對他們家也算客客氣氣的,怎麽提出個一百億的賠償就說這樣的話?

他們沒意識到裏面的問題,闞靜儀卻聽出來了,沈明衿不愧是沈玉和的兒子,這父子倆一樣的脾氣,一件事、一個人對他們有價值、有利用之處時,倒是願意給幾分顏色,但一旦這些都沒了,撕破臉皮都算好的。

她只能強扯出笑意,說道:“叔叔,是我爸媽說得過分了,他們鄉下人,很多事不懂,您別跟他們一般計較,我跟明衿也是真心相愛過,如今他想跟清杳覆合,我也是很為他們高興的,至於這分手費的……說得太見外了,你們的彩禮已經給了很多了,我們——”

“彩禮給你們的就是你們的,我們沈家不缺這點錢。”沈玉和呷了口茶,打斷她的話,“如果沒事的話,那就這樣辦吧,婚禮取消,彩禮不退,嫁妝全退,另外明衿承諾你們的錢,我只給一億,因為我兒子的錢,我管不了,這個錢就當是我個人出的。”

說完,他便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。

符盈見狀,也只是悻悻的笑了笑,起身離開。

他們一走,闞父就給了闞靜儀一巴掌,質問她是不是蠢貨,這種話都說得出口。

闞靜儀捂著自己的臉,咬著牙說:“是你們沒聽出來他的意思,他的意思是,我們再敢得寸進尺,別說這點錢,就是能不能在京市裏好好活著都很難,你們不懂就閉嘴。”

“難道就這樣算了?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話你,笑話我們全家?”

知道。

怎麽不知道。

她緊緊握著雙手,手指掐得都快要泛白。

目光望向窗外,眼裏的恨意都快要憋不住了。

不多時,天色漸晚,能批準燃放煙火的區域已經燃起了煙火,大街小巷傳來了過節喜慶的歡笑聲,不同於過年的熱鬧,醫院很冷清,病房裏也只擺著幾碗剛做好的清淡小菜,宋清杳吃流食且掛著營養瓶,他吃完後就叫人將碗筷收走,起身去旁邊的洗手間裏洗漱。

淅瀝瀝的水聲傳來,躺在病床上的宋清杳慢慢睜開了雙眼。

映入眼簾的是淡藍色的天花板,鼻間還有淡淡的郁金花的香味,是她最喜歡的味道,但那個時候,腦子一片空白,想不起任何事,也想不起任何人,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想起,她被人襲擊了。

血流著流著,頭很暈很暈,於是就昏過去了。

突然,耳邊傳來了走路的聲音,微微側目望去,就撞入了沈明衿那雙深邃錯愕的眼眸之中。

兩人就這麽看著對方,誰也沒有開口說話。

時間仿佛靜止,只有窗外時不時燃放的煙火的光芒照進房裏時,才能感覺到時間是流動的。

沈明衿的呼吸都快停止了,擦手的動作就保持在那,深怕動一下她就消失不見。

而宋清杳只覺得奇怪,為什麽會看見沈明衿,他應該是結婚了,然後這會兒在過著他幸福美滿的生活。

清澈圓潤的眼眸看了他好幾分鐘,才開口,“我……”

“你想要什麽?”他立刻接話,“餓了?還是渴了?”

餓了,還是渴了?

這話問得讓她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
她想了很久、很久,搖搖頭,“我……”

還是一個‘我’字,但是說不出下面的話了。

想要什麽呢?

好像想要喝水,可是也有點餓,那到底要什麽呢?

沈明衿走到旁邊倒了杯溫水走到她身邊,想要扶她起來喝水,手剛碰到她,她才反應過來,往後縮了縮,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
她艱難的支起身子,抿了口水後,好像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麽了。

話到嘴邊,卻又停住。

停住的那個瞬間,兩人就保持著相應的姿勢,直到她喝下第二口水時,他伸手按下了旁邊的按鈕。

很快,幾個醫生趕了過來給她做了檢查,做完檢查後沖著沈明衿使了使眼色,幾人走到門外,安靜的氛圍夾雜著凝重與嚴肅。

“有什麽話直接說。”

醫生長長的嘆了口氣,然後才說:“看起來是有點腦損傷的情況存在的。簡單來說就是她現在的腦子不好用,想一件事可能需要很久很久,甚至不能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應,或者做出來的反應也不是她想做的,之後可能要轉精神科進行相應的治療。”

當初做完手術,醫生有跟他說過,救活了肯定是會有後遺癥的。

他想的是,有就有,只要人能活,他養她一輩子。

可沒想到這個情況真的出現的時候,會這麽痛、這麽難受,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來夾在手裏,想抽,沒有點燃煙頭,只覺得喉頭幹澀,發悶得厲害。

房間裏開著兩盞昏黃的小臺燈,宋清杳躺在病床上看著玻璃門外的沈明衿,他穿著非常休閑的灰色套裝,跟平常西裝革履的樣子不一樣,而且旁邊還放著一張床,像是他睡的,因為床罩是藍色的,她記得他家裏有一套一模一樣的藍色床罩,還是她給買的。

把頭扭到旁邊,一個護士幫她擦手擦臉,一個護士在給她配藥,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古典音樂的旋律,竟然莫名的好聽,順著聲音來源望去,就看見一臺留聲機擺在墻角。

貝多芬的《月光奏鳴曲》,悲傷的吟詠和旋律基調奠定了這份強制、壓抑的情感,第一樂章的慢板,舒緩至極,聽著聽著就不自覺被帶入其中,根本無法去想眼前的事。

一曲結束。

側目望去,沈明衿已經站在身側,灰色的休閑套裝穿在他身上跟男大學生一樣,帥氣溫柔還略帶點貴氣,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她,少了鋒芒與銳利,只有溫柔。

對十幾秒,他問她:“你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想吃飯嗎?”

宋清杳沒有立馬回答,而是在想。

想了半天,就開始環顧四周找東西。

“要什麽?”“包,我的包。”

“白色的那個嗎?”

“……對。”

“在你家,我叫人幫你拿好不好?”

她點了點頭,乖巧得很,“好。”

過了半小時,她的包包就被人送到了醫院,拿到她手上的時候,她開始在包包裏翻找,翻找了半天,找出了銀行卡,剛想把銀行卡遞給沈明衿,又默默的收回來了。

卡裏沒錢了,那天去銀行把所有錢都轉給他了,一分錢都沒了。

於是又繼續在包包裏翻來翻去,翻出了一些零碎的錢,將那些錢拿出來遞給他,“我只有這些了。”

被他給救了。

應該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,而且這個病房這麽好,住的地方肯定不便宜,等出院了,再賺錢還他。

雙手捧著錢,長長的頭發垂落,圓潤幹凈的眼眸裏不染半分塵埃,乖得就像一只小兔子。他不自覺的滾動了一眼喉結,伸出手將她捧著的錢收回去,手掌碰到她的手時,卻又不舍得松開了,就這麽握住她的手。

握住幾秒鐘,才用偏慢的語速說:“我不要你的錢,你住的這個地方也不要錢,免費的,你想吃什麽想用什麽都是免費的,錢也不是我出,是醫院出的。”

宋清杳的腦子根本不能思考太多深層次的東西,只聽到‘免費’兩個字,就不再多想了。

‘哦’了一聲後,默默的躺回到病床上,躺了會,看著窗外的煙花,覺得看得有些厭煩,微微扭頭,就看見沈明衿一直坐在她旁邊看著她。

那個眼神,很熟悉。

就像是他們交往時,他看她的眼神。

不對勁。

這個眼神不對勁,他對她的態度不對勁。

從她醒來到現在,他居然沒罵她,也沒跟她吵架。

這不符合常理。

可她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解釋來。

兩人就這麽看了十幾分鐘,看到眼睛酸澀,才翻了個身望著窗外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聽到他起身離開的聲音,像是去接電話。

他這一走,房間就安靜得有些過分。

低頭看看手上的紗布,又看了看貼在身上的檢測儀器,然後掀開被子,等掀開被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粉色的睡衣,上面還有蝴蝶和郁金香。

想了會兒,想起來這套睡衣是沈明衿給她買的,不止這一套,有好多好多套漂亮的睡衣,都是他們交往的時候他買的。

摸摸衣角,又摸摸平坦的小腹,實在有些餓得慌,目光環視一周,看見桌面上有蘋果和刀子,於是艱難的伸手去夠,好不容易夠到了刀子,剛把刀子拿起來的那一刻,沈明衿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,一把抱住她,然後將她手裏的刀子扔到了門外,吼道:“把刀子給我拿走!誰再敢把這些東西拿進來就都別幹了!”

門外的保安趕緊彎腰去撿地上的刀子,幾個看護也是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外道歉。

宋清杳被嚇了一跳,下意識的以為他在罵她,連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躲到了被子裏。

然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,就是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。

沈明衿掀開她被子的時候,她抓著衣服,說道:“我只是想吃個蘋果,我不吃了,我等會自己去找吃的。”

她的反應刺痛到了他。

腦海裏不由得想起陳奚舟說的話,她回國這一年裏,對她造成傷害的人到底是誰?

如果不是每次見她都吵架,每次見她都對她惡語相向,會這樣嗎?

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翻湧上來的情緒,那些愧疚、心疼、無奈。

壓低嗓音說:“你現在只能吃流食,過幾天你想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,我剛才不是在說你,是說他們。”

“還有。”他微微彎下腰來看著她,“刀子這東西不能再碰了,行嗎?”

宋清杳想了很久、很久。

才點了點頭,“行。”

反應遲鈍,想事情需要想很久,甚至有些事都想不明白。

這是非常典型的大腦損傷後的後遺癥。

沈明衿心疼的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,卻發現她在這方面很警惕。

伸出去的手又慢慢收回來。

那天晚上,兩人都沒睡,一個是剛醒來還沒接納目前的情況和局勢,一個是激動得睡不著。

到後半夜的時候,宋清杳終於想明白哪裏不對勁了!沈明衿為什麽對她這麽好?!他不是跟闞靜儀結婚了嗎?放著自己妻子不照顧來照顧她做什麽?還是說,她還清了那些錢後,他又想要她做些什麽。

可她還能給他什麽?

腦子就像是一團麻繩,好不容易捋清情況了,卻不知道怎麽往下捋。

她艱難的支起身體,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,上面顯示著日期是2月3號。

那就是說整整過了一個多月?

突然,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放下手機擡眸望去,就看見大廳裏似乎走來一個人影。

等走進了,映著臺燈才看清他的面容,是沈明衿。

“我……”她開了個口,他就走近一分,“我……”

十幾秒後,才能說完一整句話:“我是不是打擾你了?你不回家嗎?”

“不回家。”

“你妻子不生氣嗎?你在這裏陪我。”

沈明衿握緊雙手,“我沒結婚。”

沒結婚時什麽意思?

宋清杳想,怎麽會沒結婚,自殺那天,漫天的煙火、各大媒體都在報道,他們是辦了婚禮的。

她想起他們交往的時候經常吵架,很多時候都是沈明衿跟她吵,不是因為這個男人跟她走近,就是因為那個男人跟她走近,吵的兇時,她會提分手。

是不是他們也吵架了?

她輕輕的點了點頭,不詫異,也不震驚,“那,我要睡了。”

蓋上被子,閉上雙眼。

黑暗中,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,像是有什麽東西放在了側身的桌面上。

緊跟著,她聽到他非常輕、非常輕的一句,“新年快樂,杳杳。”

宋清杳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。

杳杳……

*

這一覺,宋清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。

大年初一。

去年的大年初一,她還在一邊聯系父親的朋友借錢,一邊看著自己瘋癲的母親。

今年父母都不在了,自己也住在醫院裏,要說慘真是挺慘的。

她想,就這麽茍且偷生吧。

等身體好了以後,再想想該去哪裏。

沈明衿一直陪著她,但兩人不怎麽說話。

基本上就是在同個房間,他坐著,她躺著,她吃飯,他也跟著吃飯,其餘沒有任何交流。

他似乎很害怕她碰尖銳的東西,哪怕就是一支筆,他都能死死盯著。

第七天,她能下地了。

但能走的地方也不多,就在房間裏轉悠,路走多點頭會疼,而且身體也會疼,難受得很。

而聽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沈明雅和司秦等人被攔在門外,喧鬧聲傳進房內的時候,她還站在窗邊給郁金香噴水。

“不是,我看看她,給她道個歉怎麽了,哥們兒,這事咱做錯咱得認。”

“對,你不知道聞靳這狗腿子早就看過那視頻了,他猜到她是因為這件事才去找陳奚舟的,這龜孫子硬是一句沒跟我們說,難怪那陣子他奇奇怪怪的……”

“哥,你讓我們進去,我就想知道她身體怎麽樣了,我……”

話,還沒說完,門就拉開了。

宋清杳穿著一身粉色的睡衣站在那裏,怔怔的看著沈明雅、司秦、聞靳、鄭南一跟趙鴻巖幾人,眼神略顯呆滯和疑惑。

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,似乎在記憶裏

搜尋關於每個人的身份。

然而還沒等她搜尋完,沈明雅就走上前,賠笑道:“杳杳,哦不對,嫂子,這是我煲的湯,我親自跟家裏的廚師學的,連肉都是我自己處理的,他們都說挺好喝,我拿來給你嘗嘗看。”

宋清杳怔怔的看著沈明雅。

看了好幾分鐘才想起來她是沈明衿的妹妹。

但記憶中,沈明雅對她並不好,怎麽突然改口叫她‘嫂子’了?

“沈小姐。”她禮貌的微笑,“你是不是認錯人了,我不是靜儀,如果你是因為之前酒店的事……”

“酒店的事是我對不起你。”沈明雅打斷她的話,“那個時候我真的是不小心踢到你的,真的……”她急促的解釋,“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,你要是覺得不開心,你就踢回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怪怪的。

“你們要進來坐嗎?”她想了會兒,說道,“房間還挺大的。”

“當然要。”沈明雅笑著說,“我哥說你的衣服拿的不全,都是以前你們住一起的時候他給你買的那些,我這次叫人多帶來了些來,都是我自己去商場裏挑的,很適合你。”

身後確實跟了幾個提著行李箱的保鏢。

宋清杳有些摸不著頭腦,腦袋轉不過彎來。

她只是下意識的給他們讓出了個道,讓他們走進去。

等所有人都進去了,沈明衿才靠近她,壓低嗓音,“你要靜養。”

“嗯,我要靜養,但你不要,那些是你的朋友,房間有你的一半。”她費勁巴拉的說,“我不會打擾你們的,等我病好了,我會去賺錢還你,另外,如果你需要的話,我可以跟靜儀解釋,我們住在這,沒有發生過任何關系。”

“什麽叫做,沒有發生過任何關系?”他靠近她,“那我想要有呢?”

聽到這話,宋清杳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衣服,往後退了一步,緊緊抓著衣服,深怕他去撩她的衣角。

“我,我不行。”她艱難的說,“你想要找情婦可以找別人。”

沈明衿痛苦的嘆了口氣,這些天,他跟她說過很多次,他沒結婚,他沒跟闞靜儀在一起。

但她總是隔天就忘記他說過的話。

有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這病究竟是折磨她,還是折磨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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